@cool_cats

单篇合集 | Deacury
微博@cool_cats[Link] ↩|↪ AO3:[Link]



[返回主页]








警告:本章有成人内容,请确定您愿意观看。It’s a hard life MV衍生。有借用原歌词。
关系: Freddie Mercury/John Deacon
概览:约翰·迪肯有一条偶尔会露出来的尾巴。因为他是一只独角兽。这是只有弗莱迪知道的小秘密。


约翰很烦躁。

他通常是乐队里最镇定的那个人,但积压的脾气如果突然爆发就会很恐怖。整个MV拍摄过程中,他有无数次几乎要转身走人。虽说乐队拍过的每个MV他都不喜欢,然而今天这个绝对是他最讨厌的,能忍到最后实在是突破耐心极限。

应该说,乐队的四个人里,三个都讨厌这个MV。

吉他手絮叨着媚俗的场景毁了那么好的歌,从开始化妆碎碎念到拍摄完毕,可他好歹拥有了一把超酷的骷髅吉他,全程喜欢得没离手。

鼓手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揍人,只有在看到其他人的全套服装时笑得险些顺着楼梯滑下去,然后被脖子上箍着的拉夫领勒得喘不过气。

但他们都没有贝斯手那么生气。

尤其当摄像机正对他拍完特写后,他们的主唱笑嘻嘻夸了句可爱,他再也不顾表情管理,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别生气,亲爱的。”弗莱迪坐在台阶上,抬手去捞约翰顺着裤子垂下来的尾巴。

约翰一扭腰躲过,压低了嗓子瞪着他威胁:“你敢碰一下,我不保证你还能站起来。”

弗莱迪夸张地尖叫,高举起双臂,向旁边的罗杰控诉他们的贝斯手冷酷无情。那头蓬乱的假发在空气中颤抖,如同公孔雀在交配季节跳舞时抖动的尾羽。

不过弗莱迪浮夸归浮夸,好歹还保留了一丝矜持,没有顺嘴揭露他的腿到底怎么回事。乐队的人都知道他之前玩乐时浪瘸了腿,刚拆石膏还站不稳当,但其他人不知道他是被贝斯手踹的。

谁让他招惹人家呢。

当然,皇后乐队的主唱永远是位斗士,知难而退是他的反义词。

卸了妆,脱了戏服,弗莱迪把所有工作人员和两名队友赶出化妆间。罗杰倒是不用,他早在第一时间扔掉衣服溜走了,看样子一辈子不会再回来;而对付布莱恩就更简单了,只需要藏起他的吉他,就可以让吉他手满世界寻找,留下一个小时清静,只要不让他知道是谁干的而事后反赔上两个小时听他说教。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满地堆积的道具,躺在沙发上拿冰袋敷腿的弗莱迪,和只换了上半身衣服的约翰。

弗莱迪清楚约翰磨磨蹭蹭这么长时间还没换裤子是怎么回事——他发誓他把其他人赶出去不是出于什么下流的念头,纯粹是好心帮忙——好吧,不全是下流念头。

“过来吧,亲爱的,已经没有别人了。”弗莱迪扔掉冰袋,拍拍沙发身前的空间,“我帮你把那玩意搞下来。”

约翰挣扎了几秒钟才慢吞吞地走向他的主唱,不情不愿地嘟哝:“我不是故意的,我想脱下来,但它、它……”约翰抖了一下,因为弗莱迪的手贴上了他的腰,“我的裤子被尾巴卡住了。”



是的,约翰·迪肯有一条偶尔会露出来的尾巴。

因为他是一只独角兽。

这是只有弗莱迪知道的小秘密。



这话讲起来很荒谬。第一次听到约翰吐露这个秘密时,弗莱迪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不能怪他。那天他们因为终于挤上排行榜亚军席位而开了场小派对,每个人的脑袋里都充满了酒精。年轻的贝斯手把毛茸茸的脑袋蹭到他耳边,说有个小秘密想告诉他。弗莱迪内心一半以为约翰要坦白他交到了女朋友,另一半醉醺醺地期望约翰是要向他告白。

然后约翰说,弗莱迪,我信任你,我想让你知道,我其实不是人类,我是独角兽。

弗莱迪想,好吧,小孩子和谁都没交往,他该上床睡觉了。

谁能相信呢,在现代英国居然还存在传说中的生物,而且就在身边?弗莱迪把这个小插曲连同心底的小失落一起抛在脑后,直到一年后约翰在那座郊区的木房子中露出尾巴。

约翰通常会把所有的独角兽特征藏起来。弗莱迪不知道约翰是怎么做到的,好奇了很久,最后归结于神秘生物的神秘特技。不过有些时候,约翰和弗莱迪一起时会无法抑制地暴露尾巴,这点让弗莱迪颇为满意。因为约翰说这是绝对信任的象征。

让不怀好心的人得知独角兽的存在将是对整个迪肯家族的灭顶之灾。弗莱迪相信如果没有他,约翰一定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类知道他的身份。他会寻找另一个独角兽女孩,繁衍后代,或者继续小心谨慎地隐匿身份,默默度过一生。

他甚至没有告诉另外两位队友,即使他们亲密无间。这是只由弗莱迪掌握的秘密。

皇后乐队的主唱想把全世界都掌握在手里。他渴望拥有他迷恋的一切,认同、崇拜、奉献、以及爱。而现在,他的手中拥有一个独一无二的、由他掌握的生命。每当弗莱迪想到这点,胸口就仿佛膨胀起来,充满酒精的迷醉和蜂蜜的香甜,一团火炙烤着神经,心跳如同夜空中绽放的烟花。

哦,当然,有时候他也会因为得意忘形而付出代价。

比如那天他心血来潮,硬要骑上他的“小马”,然后就被本能尥蹶子的独角兽踹瘸了腿——这就是为什么他坚决不会让另外两名队友知道的原因。

他的“小马”(弗莱迪有时会用这样的称呼来逗约翰)和传说中一样,外表清纯无辜内心刚烈强悍,遇见不喜欢的事情就躲,躲不开就会发狠,固执得堪比贝斯最粗的弦,硬逼他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点偏偏令人上瘾。

一个百依百顺的对象虽然能让控制狂满足,却无法激起长久的好胜心。而当倔强的小马卸下防备时,再渴求而空虚的内心也被灌满了甜蜜的毒药。



弗莱迪弯曲手指,勾住约翰的裤腰,却停住了下一步动作:“亲爱的,我再确认一遍。你因为尾巴卡在了戏服裤子的尾巴里,脱不下来,所以要我帮你脱裤子,对吗?”

他依然悠闲地坐在沙发上,明显是在戏弄贝斯手。约翰站在他身前,任由主唱的手沿着裤腰摩擦他的后腰,又羞又气,脸都涨红了:“说好了不笑话我。”

弗莱迪坏笑着把手伸进约翰的裤子里,捏了一把他的屁股:“我笑话你什么了?高贵的独角兽连自己的尾巴都无法控制?”

“闭嘴。”约翰似乎处在爆发边缘,但下一秒又泄了气,带点责备地小声控诉道,“是你说专门为我准备的服装,我才把尾巴放出来。你知道,我平时会藏起来的。”

“是因为我而特意这么做?”

“当然是因为你!”

弗莱迪望着约翰,深棕色的眼睛里满是柔软的笑意:“亲爱的,吻我,好吗?”他眨眨眼睛,深知约翰即使再生气也无法抵抗他这样的眼神和索吻。果然,约翰的唇立即压上来,急切地张开嘴,要弗莱迪的舌头进到口腔里面。

都说皇后乐队的贝斯手极为安静,尤其在其他三人的衬托下,只有轰然的贝斯声和跳跃的舞步泄露了内心的激情。但弗莱迪知道他的另一面。

当他们两人亲热时,那些细小的呻吟止不住地从贝斯手的喉咙里冒出来,断断续续地在他耳边哼哼着。弗莱迪好几次都想把这些声音录下来,加在下一张专辑里,这样所有人都能从音响、胶片和收音机里听到约翰有多热情——所有人都能听见,却只有弗莱迪能享用,这令他多么心潮澎湃。

然而不幸的是,这个妄想绝不可能实现。如果他当真这么做了,约翰大概率会直接从录音室跑出去。弗莱迪当然不会允许甜蜜时刻被中断。他的手掌正贴在约翰渐渐发烫的皮肤上,仿佛女王丈量属于自己的领地。

约翰喜欢宽松的体恤衫。虽然弗莱迪有时会取笑这样的服装在舞台上显得太随意,但离开舞台之后,这种衣服能够让弗莱迪轻易地把手钻进去,摸他的胸口,也可以把衣领往下拉,露出锁骨,然后肆意盖上吻痕和齿印。

一如往常的,约翰很快就受不住了。他分开双腿,跨坐到主唱腿上,下半身前前后后地蹭:“我没让你帮我换上衣,快把我裤子解开……”

“嗯哼,请求的话该怎样说?”

约翰深吸一口气:“该死,给我把这件审美糟糕的裤子和你那恶心的龙虾一起扔进垃圾桶里!”

气急的约翰骂完,伸手按向弗莱迪的腿间,想逼他放弃折磨自己。然而主唱先下了手。弗莱迪的体温偏高,此刻兴致盎然,掌心烫得像烧着团火,整个压住约翰的下身,还没揉两把,约翰立刻塌下腰,全身瘫在弗莱迪身上。

“Fred……”

“嗯?你要什么?”

“拜托,求你了……求你帮我脱裤子……”

听到约翰的语气软下来了,弗莱迪立即从善如流,一只手重新包住约翰的屁股捏了捏,接着再往下。指尖先探到后穴,插入一个指节玩了一会儿,再抽出来,沿着臀缝摸索向上,直到尾巴根部。约翰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弗莱迪用一只手握住他的尾巴,另一只手拽着裤子往下扒,粗糙的面料顺着尾巴上的毛刮蹭下去,直到整条尾巴摆脱束缚,暴露在空气中。

当弗莱迪把他们俩的裤子全部脱个精光时,独角兽已经脑袋晕沉沉地搭在他的肩膀上,濒临高潮边缘了。



弗莱迪如愿以偿地抚摸着那条长长的尾巴。

可以理解约翰会生气,毕竟戏服的那条假尾巴虽然缀满闪闪的亮片,但比独角兽真正的尾巴差远了。细软的绒毛又温暖、又顺滑,握在手中的感觉就像握着一捧渐渐融化的奶油。更棒的是约翰全身都会随着尾巴被抚摸而作出反应。当弗莱迪的手逆着毛的方向,从尖端到根部撸上来时,约翰全身一抖,双腿缠住弗莱迪的腰,后穴紧紧夹住弗莱迪的阴茎。

弗莱迪爽得喘了几口气:“亲爱的,放松。我先射了还怎么满足你?”

约翰咬住弗莱迪的肩膀不说话,甩起尾巴抗议,尾巴梢像小皮鞭一样拍在弗莱迪的胸口。弗莱迪长叹一声,舒服得不行:“坦白吧,你这淫荡的小马。故意说自己没法收起尾巴,是明知道我会做什么,对吧?”

约翰把脸埋在弗莱迪肩上笑,继续甩尾巴:“那又怎样?反正你喜欢。”

“哦,是的,我超喜欢。”弗莱迪抓住那条不安分的尾巴,送到嘴边,伸出舌头一点一点地舔湿尾梢上的毛,“我还喜欢这样……”像用油画笔似的,他拿着湿漉漉的尾梢在约翰的乳头上画圈,“还有这样……”弗莱迪的手指拽着尾巴继续向下,水痕从胸前画到腹部,直到贴在大腿根上蹭了蹭。

约翰跨在他身上动得更激烈了。但弗莱迪握住他的腰,让他暂时不要动,再稍微扶着他向上抬起屁股,把完全吞下的阴茎露出一截根部。然后,弗莱迪把约翰的尾巴缠绕了上去。

平时藏起来的尾巴紧紧贴在另一个人滚烫的生殖器上,绝对的羞耻和暴露的快感让约翰尖叫起来。他又想逃走,又控制不住地重新动起来,让弗莱迪的顶部一次次撞上敏感的那个地方。弗莱迪把他的尾巴绕得更紧,还沾着唾液的尾梢贴在阴囊上,一瞬间的错觉让他以为那里被湿热的舌头舔拭着。

他享受着阴茎头部被不断收缩的肠壁吮吸的快感,终于在约翰哭着高潮时也将精液射进了约翰体内。

传说中,独角兽只喜欢纯洁的处女,而弗莱迪的独角兽早已被他拉入独属于他的欲望漩涡里。

弗莱迪揉着约翰的头发,染成银灰色的卷发更加接近独角兽原本银色的毛皮。他的手擦过约翰汗湿的额头。“什么时候把你的角也给我看看。”

约翰还没恢复气息,趴在他胸口断断续续地反驳:“不要。角,不给人看。”

“你不给我看你的角,我怎么知道你是独角兽还是一匹普通的马?”

约翰咯咯笑,躲开弗莱迪的手,又把脸埋在他脖颈旁:“反正不要。”

弗莱迪装作生气地拍他的屁股,又忍不住多揉了几把。

约翰对他的信任毋庸置疑,但弗莱迪仍然想要揭开独角兽身上所有的谜。爱恋中的人是多疑的,弗莱迪有时会止不住忐忑,总想变着花样试探,用反覆无常的脾气试探,探寻对方的底线。弗莱迪认为当约翰终于愿意把最完整的自己展露给他时,两人间才是最坦诚的。

“……下次……”

还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弗莱迪没听清:“你说什么?”

约翰在他怀里动了动,找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偏过头在他的脖子上印了个吻。弗莱迪能感觉到他翘起的嘴角。

“我说,也许下次,我就给你看。”

他饥渴地在充满悲伤的世界里寻找东西填补内心的空虚,同时又沉浸在寻找完整的爱与信任的路途中。此乃长久而艰难的斗争,但弗莱迪依然相信,也许就在明天。而他愿意为了明天的可能而继续战斗。

“说定了,亲爱的,下次我会让你彻底投降,把一切都交给我。”

“你试试看。”他的独角兽笑着回复道。




警告:to John Deacon(含微量deacury暗示)
关系: Deacury
概览:他记不清哪些事是曾发生过的真实抑或是他的念想,但那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能在49年前遇见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人,已经是足够足够开心的事了。
他寻着茶香,走向光明而温暖的厨房。


第49年

约翰·迪肯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凑近观察放在膝上的台灯。这灯原本放在他的床头柜上,前几天忽然开始闪烁,昨晚彻底不亮了,换灯泡也没用。约翰在妻子把它塞进垃圾桶之前拾了起来,拎起工具箱试图挽救。他用惯了这只台灯,不到万不得已,舍不得扔。

维罗尼卡饶有兴致地观赏自家老头抓着钳子眯着眼睛,把台灯翻来覆去折腾,跟几十年前在仪器和零件堆里开心鼓捣的小伙子一个模样。今年情况特殊,年岁大的人不建议出行,自家老伴虽然还没到那个岁数,能在家里找到乐趣总归是好的。

“我去给你备壶热茶,别累着。”得到丈夫感谢的微笑,维罗尼卡便起身向厨房走去,“电视还开着,需要我帮你关上吗?”

“没关系,开着吧。听听新闻也挺好。”

说完,约翰重新埋头研究。



第48年

迪肯家排行第五的儿子Luke带了礼物回家:一瓶给母亲的白葡萄酒和一盒给父亲的坚果,庆祝自己的乐队发行单曲取得好成绩。

“Spotify将我们列入了Hottest New Band!”

“真棒,Luke,什么时候邀请我去你看的演出?”维罗尼卡亲吻儿子的脸颊。在家的另外两个儿子Joshua和Cameron挤眉弄眼地冲兄弟做怪相,被当父亲的喊去开酒瓶。眼看儿子的事业有不错的开头,约翰很是欣慰。

“对了,你加入的乐队叫什么名字来着?”

“我们叫木星小孩。”

约翰啜一口酒:“又一个星星。”

“爸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约翰轻轻摇晃酒杯,享受方才那一口酒从喉咙渐渐滑入胃里带来令人舒畅的暖意,“是个好名字。”



第46年

约翰害了场感冒,断断续续咳了两个星期。医生来过几次,做了检查也开了药,但约翰的咳嗽仍旧没有彻底根除。

“你要不要考虑把烟戒了?”他的妻子建议道。

约翰忍耐了半天,最后还是把万宝路烟盒摸了出来。

“算了,都抽了几十年,哪儿能那么容易戒。”他叼着烟,不在乎地挑挑眉毛,又像是在请求,“就让我做点开心的事吧。”



第44年

约翰套上T恤,站在镜子前理平衣角,退后两步看自己的倒影。他忘了是哪年去迪士尼乐园买的,现在穿上依然合适。衣柜里还有几件当时一起买的,他把其中一件拿在手里。

他在后院找到了妻子,后者一看清他的衣服就笑出了声。

“约翰,请问你今年几岁了?”

“怎么?我一百岁也可以穿我喜欢的卡通T恤。”

维罗尼卡耸耸肩:“你有没有数过你的衣柜里有百分之多少是类似的T恤衫?”

“所以为了保持平衡,我也在你的衣柜里增加了占比。”他将手里的那件展开,“当初也给孩子们买了,但恐怕他们穿不下了。”

“所以这件是给我的?你想让我陪你一起穿?”

“我想我们可以来次饭后散步?”

“一把年纪了才想起和我穿情侣装。”维罗尼卡接过衣服,搭在双肩上比划尺寸,米妮老鼠隔空向约翰身上的米奇老鼠抛飞吻,“你稍等,我换完衣服咱们就出去。”



第42年

Michael传来了最新的家庭照片。约翰和维罗尼卡的这个孩子已移居美国,时不时给老家通个话以解父母的思念之情。

“爸,妈,看看我的儿子!他真的太可爱了!我和Leila每天都看不够他!爸你知道吗,他也叫John。”

“这小子每次都要加上这句话。”约翰半开玩笑地向妻子抱怨,又细细端详孙子的照片,“他长得像我吗?”

“我认为他更像我。”

约翰把照片举到妻子旁边,两相比较,点点头:“那也不错。”



第40年

迪肯一家在附近的小餐馆预定了一桌宴席。这餐馆他们常去,老板给熟客留了最安静的座位,一面靠墙,一面临窗,既保证视野又不受打扰,当生日蛋糕端上桌时,还附赠送上一顶纸皇冠。

顶着皇冠的寿星开开心心地切蛋糕,庆幸老板没有热情到点满蜡烛。“我可做不到一口气吹灭六十根。”他给家人和自己分好蛋糕,又把最后一块给了餐馆老板,“谢谢你今天的布置。我发现你还多为我们上了几样我没点过的菜。”

“厨师刚结婚,娶了位印度太太,从她那里学了几道新菜,想着给老客户做来尝尝,不嫌弃的话,欢迎提点建议。”

“我觉得可以。”约翰摸着下巴回味,“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吃过,这味道还挺怀念的。”



第37年

约翰很久没有参加需要正装的场合了,但今天他很高兴能再穿上多年没穿过的西服。

迪肯家的老大终于结婚了。

“33岁,”约翰算着年份,“你今年33岁,终于结婚了。你知道我盼了多少年吗?”

新郎官Robert搭着父亲的肩膀大笑:“爸,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24岁就结婚!”

“我不仅24岁结婚,我还在24岁就有了你。你什么时候能给我带来一个孙子或孙女呢?想想看,我和你母亲已经认识37年了!”

“哈哈哈够了,爸!更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19岁就遇到一生最重要的人!”



第35年

“来吧,Cameron,你可以把游泳圈放下了。”

“可是、可是……”男孩抱紧游泳圈,恳切地看着父亲,“我会沉下去。”

“放心,你没问题的。”

“我每次放开游泳圈就感到有一只水怪拉住我的脚,不让我浮起来。”

“我保证如果有水怪拉住你,我就把它踢开。”

“爸……我还是怕。”

约翰游到小儿子身后,托住他的胳膊:“你认为水在拉扯你,让你沉下去,但也许水同时也正托着你,让你浮起来。关键在于你如何看待它。”

“水能……既让我沉下去,又让我浮起来?”

“对。水是如此,很多其他事物也是如此。你知道冰山吗?人和冰山并没有什么区别。”



第33年

西班牙的阳光非常好。

约翰躺在度假酒店的海滩躺椅上,隔着墨镜欣赏晴空碧海和沙滩上的美女。

这里的阳光实在很好,晒得人暖洋洋。

海水和天空都是漂亮的蓝色。

他喜欢蓝色。他穿过各种色彩的衣服,最偏爱的还是这个颜色。

也许有人认为蓝色忧郁,但他正好喜欢那份安静的意向。其他颜色,譬如红色,太过热烈,稍一不慎就会被灼烧——虽然它同时又是那么夺目,让人不惜冒着引火上身的风险也不由自主想要靠近。

但最后,约翰想,他终是属于蓝色的。



第31年

约翰想拿手绢却发现并没有带在身上,只好有些笨拙地用手指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 “别哭,Laura,他不值得你的伤心。”

“我不会再和他见面了,我想忘记他的一切,但是,爸,但是他的话不停地不停地在我脑中回响……他怎能说出那样的话!”Laura抽噎地攥紧父亲的袖口,“他、他说我一事无成,说我浪费了我的家庭条件,换做任何一个女孩做您的女儿都会比我出色得多。”

约翰把颤抖的女儿揽入怀中,手掌轻拍她的后背。

“Laura,你知道吗,每次想到我有你做我的女儿,我都会庆幸我的好运。”

“可是我的确非常平庸。我没有从一流的学校毕业,我没有拿到知名企业的工作,我没有艺术天赋,我没有事业心,我一辈子可能只是一名在普通公司上班的普通员工,庸俗无趣。我也不喜欢被人关注,我胆子小,我不擅长交际,我甚至不漂亮!”

约翰稍微收紧怀抱,思考片刻,认真斟酌着语言。

“首先,你有和你母亲一样漂亮的金发。其次,你非常出色。你是一个温和善良的好姑娘,这比任何其他身外之物更重要。事业、天赋,谁在乎?不是每个人都需要成为最顶尖的才算成功,何况谁能定义什么才算顶尖,什么就是平庸?做你想做的,Laura,只要你感到快乐,不论你以什么谋生都很好。”

“爸,你只是在安慰我。看看你自己,你是个传奇。”

“我也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好吧,我承认我确实有些过人之处,可以让我提早退休,不用为赚钱发愁。但那又如何?依然有很多人指责我做的不够好,不够多。”

Laura慢慢从怀抱里退开,对父亲的关切让她的目光又添一份忧伤:“爸……”

“放心,我早就不在意其他人如何评价我了,因为……”他顿了顿,似乎原本想说什么,最后作罢,“家人是我最重要的事业。Laura,你才二十几岁,失恋是一个挫折,但你会过去的。在你的一生中真正重要的人,你的父母、兄弟,你未来的爱人,你的……其他真正重要的人。他们会支撑你,不论他们在哪里。你要把这些人放在心上,其他人随他们去。记住,让你自己开心,你的一切决定我都会理解。”

终于,女儿在父亲真诚的话语中破涕而笑。约翰抚摸她的长发,再次轻柔地搂住她。



第29年

维罗尼卡雇了园丁来打理房子前的小花园。她和丈夫都喜爱玫瑰,当年买下这房子时便计划开辟出一片玫瑰园。多年下来,除了玫瑰,花园里还增加了不少各式绿色植物和花卉。没有珍稀的品种和奢华的装饰,却足够赏心悦目。

约翰有时兴致来了,会在天气晴朗的日子给花浇水、松土、除草,然而他并不是一位出色的园丁。每隔几个礼拜,维罗尼卡便会请专业的园丁来移除枯萎的花草,施肥,上营养液,更换当季花期的品种。

约翰端杯茶,饶有兴趣地靠在门边和园丁聊天。在他站着的位置上曾设想过搭一支紫藤花架,但没过多久就放弃了。后来他还试图种柠檬树,但园丁告诉他柠檬树不易成活,即使有专业人士定期养护,依然要做好随时死去并重新购买新树的准备。

“那么曼陀罗和天竺葵好养活吗?还有一种很多大叶子、会开红色的长长的针一样的花?还有什么来着?”

“您是指鹤望兰?前两种好养活,后面这个难点,不过对我们来说都是小问题。”园丁回答道,“您要种的话,需要重新规划花园的布局,它们花期不同。如果打理恰当,再添置几种其他花期的植物,您的花园将四季鲜花绽放。”

“是个不错的搭配。谢谢您的建议,我考虑一下。”



第27年

“Joshua,你在房间吗?”

做父亲的推门进屋,被呼唤的男孩立即慌张起身,遮挡桌上电脑的屏幕。当发现自己的小身板实在挡不住时,他只好泄气地面对父亲:“我我我作业做完了。”

“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又没有不让你用电脑。再说了,是我给你买的电脑和新系统。”

“哦,对哦,谢谢爸。”男孩害羞地挠挠头发,“那爸你找我什么事?”

约翰拖来一把椅子坐到儿子身旁:“你不是喜欢玩游戏吗?我想你或许可以教教我。还有互联网之类的东西。”

“爸你怎么突然对游戏感兴趣了?”

约翰笑着对上少年惊喜的目光:“我还不到五十岁,总不能这么快就被你们年轻人甩开太多啊。”



第25年

“我都想不起当时只有我们两个人是怎么把三个小家伙带大的。”

“当年确实每天都手忙脚乱,睡梦中都在给他们换尿布。不过好在如今你在家了。”

约翰牵起维罗尼卡的手。夫妻二人刚把不到五岁的兄弟俩哄睡着。

“那些年辛苦你了。”

“你也辛苦了。”维罗尼卡依偎着丈夫,“现在比起当年还有另一个好处,就是我们的生活更好了,多亏了你。”

“嗯嗯,不客气。”约翰愉快地伸出手臂环上妻子的腰,脸颊靠在她头顶上。桌上的台灯洒出柔和的光芒,静谧的房间是那么的舒适、温暖、安心。

一切都是他最喜欢的。



第23年

理发店伙计用梳子指示位置:“先生,剪到这个长度可以吗?”

“再短一点,谢谢。”

“这里呢?”

“麻烦再短一点。”

“您这再短的话,就比普通的短发还短了。”

约翰看着镜中自己灰白相间的头发,发梢已长到接近肩膀,因疏于打理而有些蓬乱,毫不犹豫对理发师说:“对,我不想再留长了,请剪短。”

剪刀嚓、嚓地在耳边响,头发一缕一缕地落下。

“我去年开始骑摩托,头发长的话,风大了就乱飞,戴头盔也乱翘,干脆剪了。”

“还以为您想留长做个造型呢。不过短发更适合您,显得干练。”

“年轻时疯闹也罢了,这么大岁数还留长发,挺怪的。”头发短了,约翰感到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话匣子也打开了,“以前折腾过不少发型,最后还是喜欢短发。年轻时留长发,最长留到腰,比好多女孩子还长,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肯定不是我自己的主意。”



第22年

小儿子出生没多久就连续生病。妻子在家照顾刚满周岁的Luke,约翰开车带着小婴儿来来往往医院跑了好多趟,幸好还有两个大些的孩子轮流帮忙。

最后,小孩的烧总算退下去了,喝奶也不吐了,一家人这才松口气。

“Cameron,Cameron。”约翰轻轻摇着婴儿床,小孩蜷着小手,在睡梦中咿咿呀呀,“我只盼你平安无事,一生顺遂。”



第21年

时隔近十年,迪肯家再次迎来婴儿的啼哭。这年最大的孩子已经开始考虑读哪所大学,最小的也快到父亲肩膀的高度了。四兄妹睁大好奇的眼睛围着母亲怀里的弟弟,而当父亲的端着相机从左边拍到右边,似乎没完没了。

“好了,约翰,拍几张就够了。”维罗尼卡轻拍着婴儿的背,丈夫的表现让她忍俊不禁,“你不爱被照,偏喜欢照别人。”

“但是我刚才拍的那张真的很好,等之后洗出来,你会喜欢的。”

“几年没见你拍照,还以为你忘记把相机放在哪里了呢。没想到孩子出生倒把你的照相瘾又勾起来了。”

约翰端起相机又拍了一张:“有的时刻还是值得留念的。来,大家看镜头,一,二,三。”

当有一天时光逝去,印在相纸上的画面会否仍然栩栩如生。

“我们应该多留一些合影。”



第20年

约翰接到一通电话。

“我知道你一直忙家里的事,走不开,我们都理解。”

约翰静静地听,没有回话。

“他之前说过不要打扰你,但是……他今天突然问我们,能不能请你来一趟。”

私人助理的声音从听筒传来,略带了些犹豫不定。

“他说有些话想告诉你。”

约翰终于开口了:“他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他没告诉我,他可能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如果我不去,他也仍然会理解,是吗?”

助理似乎忍住了一个哽咽。

“约翰,你知道,他——”

“我知道。”

约翰打断了对方。

房间里没有开灯,黑暗如水涌来,淹过头顶。

他向下看,看不尽底,向上望,望不到天。

黑色的水包裹住他,挤压着他,没有人能看见他脸上的表情。

但神奇地,在这水下他并未窒息,仿佛还有一个他正漂在水面以上,呼吸如常。

他想,是存在两份我,还是人本来就在水中,水面上下合为一体,像冰川一样。

“约翰,你……会来吗?”

约翰感到冷。



第21年

约翰开口时,体育场里升腾起一片惊呼。是惊喜还是感叹,他无法分辨,也许两者皆有。

少了肩上贝斯沉甸甸的重量,他背过双手,望向台下的数万歌迷。他看不清每一张面孔,但他知道他们都在看他。他从来不曾直面如此数量庞大的人群公开讲话,那不是他的风格。他以前也不需要在台上开口。

只有今天。

只有今天,他必须开口说。

The show must go on.

他对台下的观众说,对台上的队友说,对自己说。



第22年

“有你在真好,Deacy,我可不想一个人搞完整张新专,这种工作留给个人专辑就够了。你要把上一张专辑落下的工作量给我补偿回来。”

“呵呵,好的,但是我拒绝加班。”

“没有人催进度,这张专辑咱们做到满意为止。而且我也不想加班,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罗杰忽然激动地拍掌,“明年我也又要添个小家伙了!”

“真的吗?太恭喜你了!”

和鼓手的合作总是愉悦的。约翰感激于他的行动力,罗杰无疑是最早投身于乐队新专辑制作的,有他在,事情就一定不会停驻不前。他调节气氛的能力也让约翰可以不去想不开心的事。

“布莱恩还好吗?他暂时不来?”

“你知道的,他这个人每年都有一段时间——”罗杰转动眼珠做了个手势,约翰咯咯直笑,“他忙他的事,咱们正好清净。等他看到你我勤奋的样子,我打赌用不了多久他就会不甘寂寞地加入了。”

过了一会儿,鼓手又说:“放心,你有我在。”



第24年

“太不容易了。”布莱恩抓着他的豪华长卷发叹气,仿佛在忧郁他的标志因疲劳和焦虑而有了稀疏的迹象。

罗杰瘫在沙发上,拖长语调抱怨:“是的,尤其当你掺合进来后就更不容易了。”

“你什么意思?”

“你说我什么意思?”

约翰认为或许他有责任打断一触即发的局面:“不管怎么说,明天就是发行日。你们预测这张专辑能拿到怎样的成绩?”

“当然是金唱片!”“说不准,我希望不要出问题。”

两人同时回答,同时再次瞪向对方。

“拜托,你就不能说点吉利话?”

“我实话实说,你没听这几个月来媒体说了多少风凉话?

” “他们什么时候说过好话了?”

约翰终于放弃插手两人的争执。虽然这话绝对不能让当事人知道,但约翰有时会怀念争吵的日子。那么多灵感,那么多火花,那么生机勃勃。

以后还能有吗?

以后还有他吗?



第26年

埃尔顿·约翰在前方激情演唱,嗓音和表现力完美无缺,可是约翰看了一眼就垂下头。他无法长时间看向前方。

他只有侧过脸,去看伴舞的那些专业芭蕾舞演员,舒展的手臂犹如精准的怀表表针,背后是无数时间堆积起的训练。

他依稀有些不真实感。

艺术评论家说这是难得的两种艺术形式的迷人结合;观众说这是出乎意料带来心灵震撼的华丽表演。他们的歌,他们的演奏——只是不再是约翰的舞台了。

约翰还是无法看向舞台前方。



第28年

约翰没想到不少粉丝特意写信给俱乐部询问他的情况。若非如此,他甚至没发觉自己很久没有露面了。看来对于新的生活安排,他已成习惯,旁人反而尚未接受。

不能免俗地,他心底也短暂地掠过一些小得意,然而得到关心与喜爱往往同时意味责任,以及随之而来的些许不忍心。

他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十八年前录制的表演现场,光影交错的绚丽舞台和华丽的声音如海浪般一遍遍冲刷过安静的房间。

写封消息给粉丝俱乐部吧,就写我看了这个节目,那年我们看起来都好年轻。



第30年

约翰的家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们这几年很少看到他持续显露出的怒火——他甚至接受了记者采访并且语气激烈地发表了评论,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是否会招致公开的反感。

“我只是不敢相信。”

约翰几天后仍在对妻子倾诉。他余怒未消,说话尖刻。

“没有任何人能替代他。”

他深深呼吸,眉头紧锁,喉咙不适地咳了几声。

“没有任何人。”



第32年

我理解,你们并非想找人替代他。之前也许是我太武断,你和布莱恩依然努力让我们的作品流传下去,还有音乐剧,这是你们的新成果,我想我会为你们鼓掌。

如果你们找到恰当的合作伙伴和想开展的新项目,我赞成你们去尝试。是的,你们有我的支持。

我给你们永久的祝福。只是我不会参与。



第34年

“圣诞节的家庭聚会怎能缺少美好的音乐相伴?”不知哪个孩子的提议,一问出口就得到了全家的同意。

Michael自告奋勇:“我可以弹吉他,也可以弹钢琴。”

Joshua也举手:“我也可以弹吉他,还有贝斯!”

Luke不甘示弱:“我会唱歌!”

最小的Cameron跳起来:“那我跳舞!”

“我们唱哪首?”

“那还用说,当然是老爸的歌!”

Laura对母亲眨眨眼:“我能点一首You’re My Best Friend吗?”

大儿子Robert对于这个提议有些拿不准。之前有一段时间,家里听不到任何皇后乐队的作品。所以他用眼神征求父亲的意见。

但约翰对此没有任何反对的表情。他只是悠哉地抿了一口餐后酒,然后平静地说:“如果是这首歌,你们还缺了一样关键道具。”

“是什么?”

“鼓?”

“咱家有谁会敲鼓?”

约翰拿起吃甜品的小勺,随意敲了敲酒杯。

“是蜡烛。”



第36年

“爸!你看到新闻了吗?皇后乐队是BBC投票出的’英国最伟大乐队’!”

“是个好消息。”

“嗯……你会考虑再去乐队做一些事情吗?”

约翰翘着腿躺在摇椅上,双手举着报纸,耸耸肩:“我说好消息,是因为获奖往往意味着又一轮的销售热潮。还有什么比躺在家数钞票更令人开心呢?”



第39年

公司财务部依然定期发送报表供约翰查阅。除此之外,作为董事之一,他也需要过目公司重要决策的相关文件。

这次是结束和百代的合同,转投环球唱片旗下小岛唱片的申报文件,及明年发行作品再版的提案。

约翰对着各项数据和行业分析报告仔细研究了几天,没有发现问题,便关上邮件。

只要他不反对即理解为同意,他很高兴公司和乐队都已经养成了习惯。



第41年

若说实话,如果奥运会开幕式的英国歌曲串烧遗漏了皇后乐队,即使是约翰也会不满。但既然他们的歌曲已经在奥运场馆中响起,约翰也就没有抱怨了。他提前收到消息,乐队的两位成员将在闭幕式登台,他想,不错,他们肯定很高兴。

可是他对闭幕式上的录像演出毫无准备。

他陷在客厅的沙发里,直到吉他手的独奏才发觉自己一直屏息凝神,甚至没有察觉妻子放在他膝盖上的手和关切的眼神。

“挺好的。”他呼出一口气,对妻子笑笑。



第43年

皇后乐队找到了新的合作伙伴。Adam是名很优秀的歌手,之前儿子们看音乐节目时约翰曾路过,听到他的比赛。

他更高兴的是这个年轻人拥有自己的风格,而非拙劣的模仿者或单纯的致敬者。他终于感到旧时的旋律依然在新生代的血液里奏鸣。

纵使他早已隐退,他和他们曾经创造的事物依然未曾消逝。



第45年

“请问您是皇后乐队的约翰·迪肯先生吗?”

约翰刚才就察觉了餐厅隔壁座位的那对母女不时向他投来的目光。他向她们微笑点头,那个女儿犹豫了一下便走过来问道。

“我妈妈是你的粉丝,我从小就听你们的歌。”女孩调皮地笑着,回头招呼还坐在餐桌旁不敢靠近的母亲,又对约翰解释,“她刚才认出你来,又不好意思向你确认。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她这样害羞呢。”

于是约翰便走过去,向那位女士伸出手。

“上帝啊,真的是你!”女士捂住嘴小声惊呼,连忙站起身,一手握住约翰的手,使劲眨着眼睛也阻止不了有泪珠开始闪烁,“我不愿意打扰你,我真的抱歉,但是我忍不住跟我女儿说,那一定是你,我一眼就能认出来。但愿你不会因此困扰。可是,哦,看到你健康比什么都好!”

“这是我的荣幸。也祝你和你的女儿健康快乐。”约翰想了想,“如果不嫌弃的话,你想要签名吗?”

女士又一声惊呼,脸上大大的笑容掩都掩不住。

“我做梦都想要!真的可以吗?”

母女俩激动地连声道谢,纷纷在包里翻找纸笔,约翰笑弯了眼角。

“当然可以。”

他和他的队友从来不会拒绝为粉丝签名,过去的几十年历来如此。是他们——乐队和粉丝——共同构筑了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像泳池上投射的彩灯,即使夜晚来临也不会因漆黑的水面而令人不慎坠入溺亡。



第47年

约翰独自在房间里,拉上窗帘,关上灯,为自己倒一杯茶,最后按下播放键。

当看见曾经的队友和经纪人熟悉的姓名时,他不禁莞尔一笑。

而当扮演自己的演员背着贝斯挥着手出现在屏幕里时,他扑哧笑出声。

真是可爱的小伙子,难为他学自己的口音了,学得真像,竟然连他有时都无法分辨。

约翰微笑地看着四个年轻人,一直微笑,一直微笑。



第49年

约翰摘下眼镜,满意地欣赏重新焕发光彩的台灯。他反复按下开关,确认再无故障后拔下电源线,抱起台灯,准备去告诉妻子这个好消息。

播放的新闻正好转入广告,约翰想关电视,便俯身去拿遥控器。

“亲爱的,在最后你能给我一个吻吗?”

约翰的动作顿住了。

他一手抱着台灯,另一只手刚够到遥控器,就这么弓着背,颇有些滑稽地停滞了一会儿。然后他慢慢直起身。

屏幕里的年轻男女深情款款地拥吻,优美的音乐和绚丽的字幕烘托出广告商的标识。约翰面无表情地看画面切换到下一则广告,抬起遥控器。画面瞬间消失,黑色的屏幕上只映照出老年人的影子。

那广告男演员的嗓音并不像那个人,但语调到底有点类似,以至于连他也一时恍惚了。但是这么多年过去——啊,真的,好多年了,将近三十年——约翰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曾经听过同样的这句话。他真的记不清了。

他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最终踏进了那座充满那个人的风格的宅邸,他甚至无法确定自己是否曾接到私人助理的那通电话。

然而他仍记得那个人对他说,约翰,亲爱的,不论你之后决定做什么或是不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不用在意其他人的评价,你永远拥有我的支持,因为,我——

那个人说,微笑着,不如从前有活力,却和从前一样鼓励着他。

约翰放下遥控器,对着自己在屏幕上的倒影也笑了笑。

“没问题,我过得很好。”

他说完就轻笑出声。他极少自言自语,不由觉得有点好玩。想了想,又加了句。

“谢谢你,弗莱迪。”

他记不清哪些事是曾发生过的真实抑或是他的念想,但那已经不那么重要了。他能在49年前遇见一生中最重要的几个人,已经是足够足够开心的事了。

他寻着茶香,走向光明而温暖的厨房。





(备注)

*第XX年是从1971年开始计算,今年是第49年,1991年是第20年

*感谢微博网友整理的炯家小孩介绍和炯大事记,帮我快速找出各事件的年份

*部分事件因没找到参考的具体年份,只好凭照片大概推算,可能不准确,抱歉

*部分事件并没有现实参考,不过有些灵感如下:

*红色是Freddie在热地专辑的背景色,谁愿永生中记录他选颜色时最喜欢红色,以及因为蓝色忧郁所以绝对不选蓝色(当然我们都知道最后谁的背景色是蓝色

*谁愿永生还记录Freddie花园小舍的玫瑰花和紫藤凉亭,温室里的杜鹃天竺葵鹤望兰曼陀罗,以及Freddie在院子里种柠檬树,因为太难养活所以经常死,但他每次都会执着地再种一棵

*记得看过微博说最后专辑里三个人各选了一张自己和Freddie的合照,John说有些后悔自己和他的合影太少。但这个微博我找了几天没再找到,希望没有记错

*John最后给粉丝俱乐部的信里还写,很高兴看见Freddie又瘦又健康,能够只穿一条短裤

*主页君转述过粉丝路遇John请他签名的故事,粉丝说如果请他签名他是会签的,他很好,并非脆弱得不敢和粉丝接触,他只是远离来聚光灯,但他依然在我们身边




警告:本章有成人内容,请确定您愿意观看。恶俗梗,爽雷预警,80s猫牙×70s兔炯。
关系: Freddie Mercury/John Deacon
概览:弗莱迪琢磨着要不要再开瓶香槟。此时此刻他很想来点什么。那助理半途下车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弗莱迪有点恼火,他这会儿正想要人伺候。可当脚步一迈进客厅,就惊觉地定住了。


1

大明星弗莱迪长腿一迈下了豪车,雄赳赳气昂昂走入最高档的酒店。他刚从巡演的招待会上回来,喝了两杯酒,正是微醺的时刻,甩起来的尾巴和耳朵一样毛色光亮。

他的啮齿类助理早前告诉他,已经为他物色好了“助兴”的玩乐。

“是个兔子,”河狸助理挤着他精明的眼睛,意有所指地加重了某个单词,“你知道兔子在那方面是什么水平。”

弗莱迪对着电梯间光亮的镜子理了理胡须。作为一只猫,虽然早年为了演出造型保持了若干年面部光洁,但果然还是留着胡子比较心情愉悦。他非常满意自己当下的状态,想到明天开始的演出就更兴奋了。

把玩着房卡,他来到了顶层的总统套房。弗莱迪琢磨着要不要再开瓶香槟。此时此刻他很想来点什么。那助理半途下车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弗莱迪有点恼火,他这会儿正想要人伺候。可当脚步一迈进客厅,就惊觉地定住了。

有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那人看见他,唰地站起来,恭敬道:“您好,默丘里先生。”

是个陌生的男性,岁数不大,一头棕色的长卷发披散在肩头,弗莱迪属于猫的敏锐双眼捕捉到藏在其中同样长度的耳朵。

是只兔子。

嗯哼,原来如此。

弗莱迪记起啮齿类助理的话,明白了这是什么人。

他的助理服务周到,提前把人送来给他个惊喜,然而骄傲的猫对于有人在他外出时闯入领地(即使是酒店套房也是属于他的领地)很是不快,说话免不了带几分冷淡。何况面对的仅仅是只兔子男妓。

“那老鼠让你进屋的?”

也许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兔子一瞬间有点退缩,但仍然鼓足勇气微笑:“是的。他说他有事要忙,您可能会晚一点到,我就说我可以等您。我一直很憧憬您,只要能见到您我就非常高兴了,等多久都没关系。”

原来还是个粉丝,弗莱迪的坏心情缓解了,尾巴一甩一甩地走过去坐在沙发上。那只小兔子(他有没有二十岁?)乖乖站在旁边,方才的胆怯被见到偶像的开心替代,抿着嘴傻乎乎地笑。他穿的衣服也够傻,反正弗莱迪没见过那行当里有谁会穿老土的格子衬衫和牛仔裤,袖子还长长地盖住手腕,规规矩矩地扣好了扣子。

弗莱迪觉得可笑,他的助理什么时候眼光变土了?转念又一想,说不定这兔子另有本事?于是他决定先试试再说,便拍拍大腿,示意小男妓坐上来。

谁知道兔子呆了两秒,脸色突然变了。那笑容消失了,瞪大的眼睛愣愣地看看他的手势,又看看他的脸,然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过来啊?”弗莱迪疑惑地又指了指自己的腿。

兔子低下头,用手指绞着衬衫,吞吞吐吐:“那,那个,我很荣幸见到您,默丘里先生,但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大明星的眼神凌厉起来,你装什么?”

兔子听他语气变得危险,又退了一步,偷偷抬眼看他,神情满是惊恐。

猫不耐烦了。他的精力不是拿来耗在不懂规矩的男妓身上的:“我不管现在流行玩什么花样,别耽误我时间,你不想过来就算了。”

听了这话,兔子一副似乎要哭的模样,快速眨着眼睛,摇着头,长耳朵跟着甩:“不、不是的,我——”

他的辩解被毫不留情地打断:“要么过来,要么滚出去。”

兔子又开始蹂躏衣角,脸涨得通红,肉乎乎的鼻子尖更红,好像委屈得不行。猫见到这副模样,捕食者的本能忽然被激发起来,竟又来了兴致。他竖起三根手指。

“三,二——”

在他收起最后一根手指前,兔子两步小跑坐到了他的腿上。

“这还差不多。”弗莱迪满意地搂住小男妓的腰,另一只手轻挠他的下巴。兔子好像怕痒,抬起头往后缩,正好把脖子暴露在猫面前。

猫便张口咬了过去。

兔子发出无声的惊叫,在他腿上僵住不动了。捕食者喉咙里呼噜呼噜响,含着猎物的脖子吸吮,感受虎牙每次刮过皮肤时兔子克制不住的颤抖。

这感觉真不错,猫开始原谅兔子之前妄图逃跑的举动。他用舌头压着喉结,重重地舔过去,舌头上细细的毛刷让兔子全身起了疙瘩,耳朵往外翻。“我又不会真的咬你,怕什么。”猫调笑着,拍了一把兔子屁股,又忍不住揉起来。手感不错,他松开嘴巴,舔舔嘴角,继续下达指令:“脱衣服。”

兔子大口喘着气,就像刚才失去了呼吸似的,对命令充耳不闻。

弗莱迪再次用上严厉的语调:“脱衣服,不然滚。”

果然兔子一个激灵,手指哆哆嗦嗦地移到领口的扣子,却半天都解不开。

“怎么这么麻烦,你们兔子就是脆弱,说两句就吓成这样。”猫嗤笑道,留他自个儿折腾上衣扣子,动手去扯兔子的裤子。

兔子叫着从他腿上跳下去,一手抓裤腰一手捂胸口,拼命摇头,惊恐地望着他。但猫已经兴奋起来了,看到猎物开始反抗,本能地迅速出手,扯住兔子的耳朵再次拖回腿上。兔子吃痛地又叫了一声,叫得猫一股热血直冲脑门。

他飞快卸下兔子的皮带,手灵巧地钻进内裤。他原本期待在无趣的外衣下面隐藏着什么情趣内衣,结果依然是无趣的白色三角裤,但他不得不承认这竟然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刺激。“你是第一次吗,”他玩着兔子的生殖器调笑,“东西倒挺大。”

兔子绿色的眼睛都红了,哆嗦着嘴唇点头。弗莱迪一阵大笑,扒下他的裤子,一巴掌拍在裸露出来的屁股上:“开玩笑,哪有兔子像你这么大还是第一次。”

“我、我没有……”兔子哆嗦着嘴唇吸着气,极力辩解。

弗莱迪捏着屁股肉玩,不在意地哼哼:“好好好,你是第一次,来,亲爱的,告诉我你擅长什么,上面还是下面?”他的指尖戳着臀瓣中间那个紧闭的洞口,惊讶地挑高眉毛,“你没做准备?”

“我我我不知道,”兔子又想躲,但是再次被猫叼住脖子,吓得直道歉,“对不起,默丘里先生,请、请不要……”

猫又是一巴掌,圆润的屁股在他掌心弹了弹。兔子不说话了,曲起膝盖想夹住双腿。他的前面在弗莱迪的手中变沉了。

“来啊,继续拒绝我啊。”猫眯起眼睛笑。他的两只手一前一后地弄着兔子下面,让兔子想夹腿挡住自己又夹不住,最后放弃地把腿敞开,坐在捕食者怀里呜咽着越抖越厉害。“这才对嘛,乖。”弗莱迪好心情地表扬他,起身把他面朝下摁在沙发上,同时捞住腰,让那屁股高高翘起来。

兔子真的哭了,眼泪一颗两颗滴在沙发上,又羞耻得不行,自己抓住耳朵扯到面前。猫看兔子用自己的耳朵擦眼泪,笑得开心得很。兔子嘛,就是这样,外表和身体各是清纯的正反义词,所以通常是那个服务行业最吃香的种族。不过像这小东西这么好玩的倒是少见,演戏还挺像回事,也不知道他那助理在哪儿找来的。

“好了,亲爱的,别哭。我保证很温柔,行吗?”弗莱迪心情好,也陪着他演起来,仿佛真当这个兔子男妓是第一次出来卖,足够耐心地分开他的臀瓣,多蹭了一会儿才慢慢捅进去。他对自己满意极了,觉得自己真是个体贴的客人。

可是兔子温暖的身体和颤抖的尾巴让他没多久又失去了自控。他抓了一把那团毛球,兔子小声叫着,缩紧了屁股,爽得猫耳朵上的毛也炸开了。弗莱迪把手送到自己嘴边,伸出舌头舔湿了,又重新握住兔子的尾巴。

尾巴被湿漉漉地又捏又抓,兔子全身都瘫软了,屁股却越翘越高,手也无力地松开了自己的耳朵,两只毛茸茸的长耳朵搭在沙发上,耳朵尖往上翻着。猫伸手捞起一只耳朵,揉着脆弱的皮肤和皮肤下的软骨。

“你喜欢这样?”他感到包裹自己阴茎的肠道更热了,肉壁一下下挤着自己,舒坦得不行。兔子到底是兔子,身体就是适合做这行当。

电话铃忽然响起,猫动了动耳朵,根本不想理,只顾仰着头享受着喘息,把阴茎送得更深。

感到身下的小家伙动了动,他低头看过去,只见兔子的一只手伸到下面,正在抚慰自己。猫的自尊心爆棚了,一爪拽住兔子的手腕,按到一边。“怎么,这才几分钟,你就受不住了?水都滴下来了,我让你这么舒服?”

兔子扭动手腕却挣不脱,大声呻吟着抗议。猫更用力地一插到底,还在他体内搅了一搅。“够了,别演了,像个专业的样子,”弗莱迪的声音也沙哑起来,腰不停地往前送,“被插射你总会吧?”

兔子哭着摇头,却把腿分得更开,让每一下都能插到最深的地方。弗莱迪拍着他的大腿和屁股,最后使劲拍了下尾巴。兔子哽咽了一下,然后射了出来。

“f*ck!”猫爽得边笑边骂,最后抽插了几次,在痉挛的肠道里享受了高潮。

沙发被搞得一团乱,但是弗莱迪不介意。一点小钱,之后让助理给酒店清洁费便是。

也可以给这兔子多加点小费。他现在从耳朵舒服到尾巴,每根毛梢都舒展开了。弗莱迪看着趴在沙发上喘气的兔子,高兴地俯下身亲了一口。兔子咕哝一声。

他笑着揉了把兔子被搞得乱蓬蓬的长卷发,转身从茶几上的烟盒里取出一只烟。还没享受两口,套房的门铃响了,弗莱迪慵懒地伸个懒腰,拎起裤子,光着脚晃到门口。

门外是他的助理。

“你这臭老鼠刚才跑哪去了。”

助理习惯了雇主的脾气,被骂也不害怕,因为他知道马上能让这位转怒为喜。“弗莱迪,我把人带来了。我现在让他在楼下等着,你愿意的话我就带上来?”

弗莱迪漫不经心地吐口烟圈:“带什么上来?”

“我给你找的那个,”助理又挤挤眼,“兔子。”

“兔子?”弗莱迪困惑了,“不是已经——”

走廊上又传来电梯抵达的声音。他的巡演工作人员看见房间前的两人,向弗莱迪挥了挥手。

“阿鼠。”弗莱迪也点点头,叫出对方的外号。

“太好了,你回来了。我打房间里的电话没人接,以为你还在派对上喝酒呢。”

弗莱迪想起刚才被自己抛到脑后的电话铃声:“什么事?”

“有个年轻人的乐队想做我们之后场次的暖场乐队,我看他们资质不错,就答应让他们派个代表过来给你见见。之前我看你还没回来,就先让他进屋等一会儿。怎么样,你见到了吗?”

弗莱迪沉默了一分钟。

“你说的那个队员,是什么科的?”

“我记得是兔子。怎么了?”

猫瞪着面前的两个啮齿类,砰地把门关上。犹豫了一会儿,他挪动脚步走回客厅。

兔子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拽着皱巴巴的衬衫缩在沙发上,眼角泛红地望着他。

“你,咳咳,”弗莱迪尴尬地清了清嗓子,“你怎么不说明呢?”

“你没让我说。”兔子细声细语地,“我以为是潜规则……”

“我从来不潜规则。你可以,呃,可以反抗我,可以跑。”

“你咬我脖子让我不要动。”

一只猫和一只兔子面面相觑,最后猫捂住了脸。

f*ck。

搞错兔子了。